文章通过对我国31个省级公共图书馆网站（不包括港澳台）的调查，从读者的角度总结了我国省级公共图书馆民间文学数据库建设的成绩，指出了存在的问题，提出了針对性的改进策略：增强资源的搜集、整理和数字化意识，重视民间文学数据库建设；相关法律法规亟待出台；取消IP限制，树立资源共享理念，提高资源利用率；加强与相关部门、单位或个人的交流合作，加快资源建设与更新步伐；建立互动机制，与读者进行深层次交流、沟通。
读者视角 公共图书馆 民间文学 数据库 调查与分析
民间文学（口头文学）是以农民和手工业者为主体的最广大的下层民众以幻想的、艺术的方式，反映客观世界、社会生活和心灵世界的一种口头语言艺术（文学），浸透着他们的价值判断、道德判断、伦理判断、是非判断等，故而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性。意识形态性和批判性乃是民间文学的根本属性和基本特点[1]5。民间文学分为神话、传说、故事、歌谣、史诗、长诗、谚语、歇后语、谜语、说唱和小戏共11个一级分类，并最终在2011年9月中国民协八届主席团二次会议上确定了67个二级分类目录[2]1。民间文学是我国最基层老百姓所创造的、口口相传的传统优秀历史文化的重要代表，公共图书馆承担着保存本地历史文化资源的重任，搜集、整理、建设民间文学数据库并向读者开放，为普通型读者了解地域传统文化、丰富精神文化生活；为研究型读者提供第一手资料等都特别重要。
笔者以我国31个省级公共图书馆网站（不包括港澳台地区）为调查对象，于2017年11月至12月，采取网络调查、文献调查、电子邮件、在线咨询等方式，对图书馆民间文学数据库建设情况进行了调查。由于图书馆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读者服务”、“读者至上”，所以本文从读者的角度总结各省级公共图书馆民间文学数据库建设的成绩，分析问题，提出对策，希望对各个省级公共图书馆民间文学数据库的建设提供有益的参考和借鉴。
一、读者视角下的省级公共图书馆民间文学数据库建设的成绩
调查发现部分省级公共图书馆，如河北省图书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图书馆、宁夏图书馆、天津图书馆等馆的民间文学数据库有IP限制，外网不能访问；青海省图书馆网站正在升级，经多次访问仍无法打开。最后，经统计，我国共有12个省级公共图书馆建设了民间文学数据库并对所有读者开放，具体情况如表1所示。
1.重视资源的搜集、整理和数字化建设，对资源的保存和传播做出了重大贡献。随着计算机技术、网络技术、通信技术快速发展，利用数字化方式对资源保存、 传播已成为一种重要的手段。国务院办公厅于2005年3月26日颁发的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提出：“要运用文字、录音、录像、数字化多媒体等各种方式，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真实、系统和全面的记录，建立档案和数据库”[3]。民间文学作为非遗资源的十大门类之一，是非遗资源的不可或缺的部分。所以，我国省级公共图书馆非常重视民间文学资源的搜集、整理和数据库建设。如陕西省图书馆搜集、数字化了51个国家级民间文学非遗项目资料、18个省级项目资料；河南省图书馆、山东省图书馆分别收集整理、数字化了23个民间文学非遗项目资料；湖南省图书馆收集、数字化了2个国家级民间文学非遗项目资料、20个省级项目资料。由于篇幅所限，其他馆的情况不一一列举。这些工作为本省（自治区或直辖市）民间文学资源的保存与传播、区域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发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促进、我国文化多样性与特性的保护、民族自信心和凝聚力的增强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与价值。
2.资源内涵丰富，外延广阔，满足了不同层次读者的需求。调查发现，各馆的民间文学数据库内容非常详细，有些馆对资源内容进行了延伸、拓展，做到了内涵丰富，外延广阔，使读者对资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陕西省图书馆的第一批省级保护项目——黄陵县黄帝的传说故事[4]，不仅介绍了故事的基本内容、特征、渊源、价值、传承谱系、濒危状况、保护计划、视频介绍等，还将内容进行延伸，讲述了“黄帝为啥娶丑女”、“黄帝称号的由来”、“‘蚕神’与天后娘娘”等故事，让读者在了解黄帝传说基础上对相关的民间故事有了一定的认识，拓宽了读者的知识面，使读者对该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另外，陕西省图书馆搜集整合了许多相关资源，包括非遗保护动态、政府相关文件及政策、论文专著、非遗传承人等。为读者对民间文学相关的政策、动态、学术思想、传承人等的了解提供了便利的条件。湖南图书馆通过三种途径全面搜集了本省民间文学资源：对馆藏书目进行查询整理；通过征集、购买、交换、资源共享等方式向非遗保护中心、传承基地、传承人等拥有大量的非遗文献、研究论文、图片和视频的个人或者单位获取了许多珍贵资源；通过网络资源，如互联网上的数据库、电子刊物和地方网站收录关于湖南非遗的动态新闻和研究文献[5]45。在将资源数字化的同时，该馆将相关的资源如国际级名录、国家级名录、省级名录、传承人、视频、图片、研究论文、政策法规等整合在该网页中，丰富了民间文学数据库的内容，满足了民间文学爱好者、图书馆工作人员、专家、学者及研究人员等不同层次读者对相关资源的需求。
3.资源表现形式多样，使读者对资源产生了立体式的印象。各馆建设的民间文学数据库不仅内容翔实，而且资源表现形式多样，包括文字、图（照）片、音频、视频等，读者不仅可以从静态的文字描述、图（照）片等了解资源情况；而且可以从动态的、活态的形式如视频等观看资源，后者包含了更多的、更丰富的信息：不同的场景、多种人物形象的塑造、人物语音语调的变化、丰富多彩的颜色、细腻的表情、夸张大胆的动作等。这些信息从视觉、听觉、感官等多个角度对读者产生了一定的冲击，从而加深了读者对资源的印象、理解和记忆，满足了读者对资源的需求。如陕西省图书馆的第一批国家级保护项目——秦腔艺术[6]，内容包括传统剧目介绍、视频介绍、传承谱系、濒危状况、保护计划、主要价值、相关器具及制品、历史渊源、基本内容、基本特征、概况及分布区域。该数据库有文字和视频，通过阅读文字、观看视频，读者对该资源中秦腔艺术、秦腔的唱法、西北人的豪迈等留下了立体式、难以忘怀的印象。
4.民间文学网页级别较高，便于读者对资源的获取与利用。图书馆的网站为读者提供了一周7天，每天24小时，不受时间、地点限制的全天候、无障碍获取信息资源与服务的平台。所以每个图书馆都非常重视自己的网站建设。网站建设中网页级别越高，说明图书馆对资源越重视。调查发现，大部分省级公共图书馆将民间文学资源设置为三级页面，而吉林省图书馆、湖南图书馆、江西省图书馆、河南图书馆等更加重视该资源的宣传、推广与利用，在主页上就有非遗数据库的链接，从而将民间文学网页升级为二级页面，对该资源进行了有效的宣传，更便于读者对该资源的获取与利用。
二、读者视角下的我国省级公共图书馆民间文学数据库建设的问题
1.建设该资源的省级公共图书馆数量较少，读者只能获得部分省份的资源。早在2013年，文化部就颁布了《全国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十二五”规划》，要求“加快推进公共图书馆对普通古籍、珍本善本、民国文献、少数民族文献、非物质文化遗产等传统文化资源的采集、保存、保护工作”，“充分发挥公共图书馆保护民族典籍，传承中华文化的重要作用”[7]。但从调查结果来看，我国只有12个省级公共图书馆建设了民间文学数据库并对读者开放，建设该资源并向读者开放的省级公共图书馆比例为38.71%。可见，建设并对读者开放该资源的省级公共图书馆数量较少，原因在于部分省级公共图书馆没有意识到收集、建设本地区民间文学数据库的重要性和价值，所以不重视民间文学资源的搜集、整理与数字化。直接导致了民间文学爱好者与研究者有信息需求，但没有相关的资源可以阅读与研究。
2.数据库管理系统缺乏统一的标准，导致读者无法一站式获取所需资源。目前，除了西藏图书馆的《格萨尔独家说唱》、内蒙古图书馆的《蒙古族英雄史诗》，大部分省级公共图书馆都是以“民间文学”命名并建库，但是各个馆建库的过程是相对独立的，缺乏交流与沟通。所以数据库管理系统的标准化方面比较欠缺，具体表现在基于数据库管理系统的标引系统、检索系统和操作系统等的多种多样，数据库格式、字段不一；数据的标引、分编、检索点选取没有统一的标准和严格的质量控制，由此造成数据库的兼容性和互操作性差[8]784。影响了数据库将来与全国系统的对接，导致读者无法一站式获取所需资源。
3.资源开放程度有限，不利于读者对资源的获取与利用。图书馆网站为读者提供了7*24小时的获取资源的途径。但是调查发现，一部分公共图书馆的民间文学数据库有IP限制，如河北省圖书馆、福建图书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图书馆、宁夏图书馆、天津图书馆等馆的民间文学数据库只限局域网内访问，这些馆对资源的访问设置了障碍，降低了资源的开放性，影响了读者对资源的获取与利用。
4.资源未及时更新，为读者提供的资源不全面。通过调查发现，省级公共图书馆民间文学数据库内容没有及时更新，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非遗名录中的民间文学类资源没有全部搜集与数字化。如陕西省图书馆搜集整理了第一批至第三批国家级保护项目资料，第一批至第三批省级保护项目资料。而第四批国家级非遗名录[9]中的民间文学项目“仓颉传说”（申报地区：陕西省白水县、洛南县，编号：Ⅰ—142）及扩展项目名录中的“谚语（陕北民谚）”（申报地区：陕西省榆林市，编号：Ⅰ—125）；陕西省第四批[10]、第五批[11]非遗保护名录（共有12个民间文学项目）中的资源，都未及时建设。湖南省图书馆共搜集整理了22项民间文学数据库，2项是国家级，20项是省级。但第三批国家级非遗名录[12]中的民间文学项目“盘瓠传说”（申报地区：湖南省泸溪县，申报编号：Ⅰ—93）、“土家族哭嫁歌”（申报地区：湖南省永顺县、古丈县，申报编号：Ⅰ—112）；第四批国家级非遗名录[9]中的民间文学项目“苏仙传说”（申报地区：湖南省郴州市苏仙区，申报编号：Ⅰ—140）、盘王大哥（申报地区：湖南省江华瑶族自治县，申报编号：Ⅰ—151）等资源未及时建设或者更新。西藏图书馆搜集了许多版本的格萨尔说唱资源，建设了一个格萨尔独家说唱视频数据库，但第三批国家级非遗名录[12]中的民间文学项目“珞巴族始祖传说”（申报地区：西藏自治区米林县，申报编号：Ⅰ—107）、“嘉黎民间故事”（申报地区：西藏自治区嘉黎县，申报编号：Ⅰ—110）等民间文学资源都未能及时增加到网页中。二是本地区其他民间文学资源没有搜集整理和数字化。直接导致了该主题的资源不完整，不能满足读者对资源的需求，降低了读者对图书馆的满意度。
5.资源建设与服务方面，缺乏与读者的深层次互动。调查发现，各省级图书馆网站大多有QQ咨询、网上咨询等简单地与读者互动的方式，但与读者缺乏深层次的互动，如缺少在线调查问卷、在线服务评估、在线资源推荐等，不能及时收集用户对资源内容与读者服务等方面的评价、意见与建议，不能凝聚读者的智慧、让读者参与非遗数据库的建设。
三、我国省级公共图书馆民间文学数据库建设的对策
1.增强民间文学资源的搜集、整理和数字化意识，重视民间文学数据库建设。有研究者认为：在信息资源建设上，除了要满足读者日益丰富的文化需求，图书馆还要树立本土文化意识，重点建设地方资源，彰显地域文化特色[13]56。民间文学资源地域特色非常显著，对该资源的搜集、整理与数字化非常重要，具体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首先，省级公共图书馆在本省区资源搜集、整理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图书馆历来都是保存、传播、传承人类文化与文明的中心，省级公共图书馆应该主动承担起本地区民间文学资源搜集、整理、数字化的责任。其次，省级公共图书馆在民间文学的保护与传承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对民间文学资源的搜集、整理，可以避免该资源的流失，丰富区域文化内涵，为民间文学的申遗工作提供佐证；可以创立地方文化品牌，促进地方经济发展；吸引更多的读者，扩大图书馆的影响力。
2.相关法律法规亟待出台。从制度层面来说，国家及省的非遗保护相关法律规定没有对非遗数字化工程做出具体规定[14]9。故各省级公共图书馆在民间文学数字化保护的平台建设、信息采集等方面没有操作性较强的、强制性的制度及规范。而数据库建设的标准化、规范化是实现信息资源共享和文献信息检索自动化的重要基础和前提[15]57。所以国家相关管理部门应该尽快协商、出台相关的强制性规定，统一信息采集、数据库软件等方面的标准，为在全国范围内打造统一的公共检索平台，为读者一站式获取与利用资源奠定基础。
3.取消IP限制，树立资源共享理念，提高资源利用率。建设数据库的目的是为方便读者对资源的获取与利用。目前，省级公共图书馆比较关注民间文学数据库的建设与维护，却忽略了资源的共享，部分馆甚至有IP限制，对资源的访问设置了障碍，使得原本价值较高的资源变得无人知晓。早在2003年，CALIS就提出了特色数据库“分散建设、统一检索、资源共享”的原则[16]100。各省级公共图书馆应该通过学习与交流等方式，树立资源共享的理念，加强馆际沟通与交流，共享各个馆间的民间文学数据库，并在全国范围内宣传推广资源，如通过在涉及图书馆信息的网站上发布本馆相关资源地址、在本馆主页显著位置提供资源的链接等方式，提高资源的知名度、访问次数和利用率。
4.加强与相关部门、单位或个人的交流合作，加快资源建设与更新步伐。针对民间文学数据库更新较慢的问题，笔者认为可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改进：一是针对非遗名录中的民间文学项目，各省级公共图书馆应该加强馆际合作，互通有无，实现资源、人才、技术等的优势互补，合作建设、共享民间文学数据库；加强与相关主管部门、高校图书馆、博物馆、档案馆的交流，获取相关政策法规、研究成果、实物资料、档案史料等宝贵资料；加强与非遗保护中心、展示中心、传承基地、传承人等的交流与合作，通过交换、购买、捐赠等方式获取文字、图片、照片、音频、视频等第一手资料。二是针对各省的其他民间文学资源，可以通过向数据库商购买；凝聚读者的力量，在网站、微信、微博等平台设置民间文学纸质资源与数据库的推荐栏目，收集读者推荐的优质资源；利用爬虫等软件在各大网站搜索民间文学资源。通过快速搜集资源、整理资源，加快各馆网站中民間文学数据库建设与更新步伐，改变读者对省级公共图书馆民间文学数据库不完整、更新慢的印象。
5.建立互动机制，与读者进行深层次交流、沟通。图书馆的宗旨都是全心全意为读者服务，图书馆网站建设目的是便于读者获取与利用资源，方便与读者的沟通与联系，最终提高读者满意度，图书馆的影响力和地位，实现图书馆的价值。但是通观各省级公共图书馆的网站及民间文学网页，与读者沟通，了解读者评价的图书馆甚少。只有少数几个馆有读者意见建议栏目或调查表，如贵州省图书馆主页上有图书馆读者服务满意度调查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图书馆对读者阅读的数据类型进行调查，云南省图书馆设置了读者意见建议栏目，包括日常评价、读者意见、读者投诉、读者荐书四个栏目。日常评价针对资源满意度、馆员服务水平、借阅手续和效率、咨询与解答的满意度这四个方面提出问题，提供的选项只有三个：非常满意、满意、有待改进。其他三个栏目是开放式的。可见调查问卷中的问题比较笼统，读者的回答也无法帮助图书馆改进与完善资源建设与服务质量。笔者认为，调查问卷中的问题应该比较具体，有较强的针对性和可操作性，如在资源建设方面，可以按照纸质资源、数据库、自建资源、特色资源等分类；在读者服务方面，可以按照图书馆开展的活动、举办的展览、资源宣传与推广、讲座与培训、参考咨询等分类；在形象设计方面，按照图书馆网站设计、馆徽设计、内部装修、馆内绿化等分类；在平台使用方面，按照微信、微博，网站等向读者调查，询问意见建议和评价，提高调查结果的针对性与可操作性，从而提高图书馆资源与服务的质量，提升读者对图书馆的满意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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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西藏民族大学校内青年学人项目“现代化进程中高校图书馆参与民间文学保护与传承研究”（17MDQP04）。
★作者简介：崔荩，西藏民族大学图书馆馆员，图书馆学硕士，研究方向为特藏建设、读者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