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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女性主义解读及其现实意义

时间:2022-03-13 09:48:51 浏览次数:

摘 要:《逃离》是加拿大80 余岁高龄的女作家艾丽丝·门罗于 2004 年所创作的以《逃离》为整个作品集命名的8个短篇中其中的一个短篇。在《逃离》中,艾丽丝·门罗以女主公卡拉的逃离——回归为主线,以一个女性作家基于对女性生活特有的敏锐洞察,书写着妇女在现代文明社会中的普遍命运:对现实的逃离以及在逃离过程中所获得的精神回归。本文立足于这一主题,从单纯表象下复杂的真实入手,通过对逃离的真实意义——女性主体意识表达的探讨,以思考《逃离》所蕴涵着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逃离》 女性主义 现实意义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578(2016)08-0012-02

在笔者看来,艾丽丝·门罗几乎是将女性主题与现实主义结合得最好的一位作家。多年来,出于女性作家独特的洞察力,她不惮冒着将小说的写作范围局限于某一种“重复”的风险之中,孜孜以求,从城郊小镇中平凡女子的平凡生活着眼,从生理上、心理上爬疏钩沉,以一种精密分析、沉稳叙述的创作态度,解读着加拿大妇女的生活原貌以及虽然生活于浅层次的现实之中,却仍然对深层次的精神世界执着追求。这种深潜和热忱,确保了艾丽丝·门罗的小说给人以具有显著的性别意识特征的映像,以及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荣誉,达到了如加缪曾经说过的:“小说世界只是按照人的深刻的愿望对现实世界进行的修改”的一种女性主义小说创作境界与高度,并且把女性主义的意识,深深的植入了她笔下的女性群体之中,例如《逃离》中的卡拉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一方面对物质世界所给予她们种种精神压力的“逃离”,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追求精神意义上的完整而“回归”。但是从“逃离”再到“回归”,卡拉们所完成并不只是形式上的“逃离”与“回归”,而是一种当她们以“逃离”的方式表现出对生活困窘的抗争后,精神自省后的心理“回归”,一如刘小枫在他的《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中所说那样:“偏向于女性生理及精神文化层面的自我空间,从自我悟性、审视男人与自我审视的角度呈示作者对‘女人’的关注”。

1 单纯表象下复杂的真实

法国女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曾经说过:“性别这个因素,在文学创作中是不可忽略的,无论在视角、叙述方式和语言风格方面,都会因女作家和男作家在经验和性别认同上的差异而有不同的表现”。笔者认为,艾丽丝·门罗的叙事风格是含蓄而细腻的,她把她深度的、有效的、严肃的写作,都化成了一种单纯表象下复杂的真实。例如,《逃离》中的卡拉,一个生活于加拿大小城镇中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青年女子,她在《逃离》中的经历,似乎缺乏一种强烈的、令人振奋或者是令人窒息的气息,而是从一出场到结束,都一直被艾丽丝·门罗以冷静的笔触表述成一种略带忧郁的甚至是琐碎生活场景的简单朴素,包括她的两次“逃离”的过程,也都是舒缓的、顺理成章而缺乏戏剧性的冲突,但,这也正是艾丽丝·门罗的高明之处,这种单纯表象下所潜伏着的暗流涌动承载着太多的情结,一但突破冷静的幽晦,所带来的对读者心理的触动如曙光破窗而入,明亮而恒久,令你在艾丽丝·门罗所设计的女性人格面具和阴影之间的冲突之间,读懂了《逃离》其实是基于表达怨恨情绪后的一种升华,而女性主义就是供给这种升华的新鲜血液,是女性精神世界中最活跃的部分。

1.1 女性人格面具和阴影之间的冲突

“人格面具”一词来源于卡尔·荣格。他在论述集体无意识的内容——原型(archetypes)时,提出了人格面具( the persona)这一心理学概念,所表达的意思是说:我们每个人在社会生活中都戴着人格面具,这个人格面具,其实就是我们所表现给别人看到的我们自己。基于“面具”的属性,使我们每个人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具有与社会或者是他人所需要的表演性,并不一定就是他(她)本人的性格。

卡尔·荣格在论述人格面具这一心理学概念同时还提出另一个心理学概念,即阴影( the Shadow),并用以来描述我们内心深处隐藏的或无意识的心理层面。阴影“比任何其他原型都更多地容纳着人的最基本的动物性”。

从荣格心理学理论的角度上来看,阴影与人格面具是一对矛盾:人格面具压制阴影,使人趋向于社会或他人的需要,但阴影作为最基本人性,长期的压制会使阴影以激烈的方式爆发,表现出人物性格上的扭曲。

在《逃离》中,一方面,卡拉对丈夫克拉克是爱恋的,她的第一次“逃离”,就是离家出走而投奔到了克拉克的怀抱,但婚后,他们却频繁的争吵、冷战,到后来卡拉主动示好,“她快步走进起居室,用胳膊从后面把他抱住。可是她刚这样做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忧伤的情绪”——尽管卡拉在人格面具的要求下,选择了妥协,但阴影一直在反抗,這使得卡拉在贾米森太太的鼓励下终于说出了她内心的痛苦,“跟他一起过真要把她逼疯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这种人格面具和阴影的激烈冲突使得卡拉进退两难,既不想抛弃人格面具,又摆脱不了阴影,所以逃离就成了卡拉自己对自己所实施的救赎。

1.2 怨恨情绪的表达

怨恨情绪的产生缘于二元对立——残酷现实与美好理想之间的矛盾。少女卡拉所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理想,想象着拥有一个美妙的人生,但经历了爱情、婚姻的渴望与失望后,她的人还停留在家中,内心却已经开始的了一种居无定所式流浪。

尼采认为,怨恨“它涉及到生存性的伤害、生存性的隐忍和生存性的无能感”。而客观来看,与男性相比,女性有着更多的困惑和危机感。卡拉对生活的无助感,明显比丈夫更敏锐和更迷茫,因此,她也有着比克拉克更多的无以抒发的怨恨,但这种怨恨,又是模糊而不清晰的,表面上看,怨恨的直接矛头是指向克拉克的,但是,卡拉对克拉克又深深的爱恋,这样一来,就使得卡拉处于女性意识崛起与对命运的妥协的怨恨夹缝中愈加沉重和不安,代表着一种女性在女性主义意识昭示下,希冀通过“逃离”以寻找到“回归”的途径。

2 《逃离》——女性主体意识的表达

面对生存中的难题和困惑,选择逃离,是一种冒险,但也是一种理想主义的彰显。卡拉的女性意识和成长所经历的:懵懂自我的恋爱中女人——觉醒自我的婚后怨妇——回归自我的妥协主妇的过程,其实是当代女性意识在自我空间缺失的惶惑间对自我空间的追寻,并以此而完成自我空间重构的女性生理及精神文化层面的自我完善。

2.1 自我空间的缺失

瑞典奥维·洛夫格伦教授指出“家园是情感、温暖、安全、和谐和舒适的代名词”。对于卡拉来说,寄希望克拉克所能够给她提供一个庇护她的家来说,其意义重大。然而,无论是居所的简陋、没有生育所导致的母亲身份的缺失,都使得卡拉的不安全感在克拉克的冷暴力下逐渐膨胀,并在与卡拉有着同样命运的小山羊弗洛拉的映衬下使得卡拉对家庭这一空间领域的缺乏而更加的惴惴不安。艾丽丝·门罗正是通过卡拉对家园空间归属感的缺乏,给卡拉在物质和精神内外空间均无法归属的情况下,选择以“逃离”追寻自我空间做了铺垫。

2.2 自我空间的追寻

艾丽丝·门罗所描写的卡拉在逃离中挣扎和觉醒的过程,其实是女性探寻自我的过程。

与易卜拉“玩偶之家”娜拉出走后的生活无所着落不同,现代社会给予了女性自立的充分条件,例如卡拉给自己所做的“在一家汽车旅馆或是这一类的地方待下来, 上一个马术学校找一份工作”的打算,能够给自己安排一个拥有自由的自我空间,尽管她没有钱,但西尔维亚许诺可以帮助她。

但是,当卡拉从原来的场景逃离,在属于她自己的女性主义意识觉醒的主导下,她开始反思自我探寻之路和生存的意义,“她现在逐渐看出,那个逐渐逼近的未来世界的奇特之处与可怕之处,就在于她并不能融入其间”。这种反思,并不是向命运妥协,而是对女性对生命意义的重新思考——什么地方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属,并且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不完美的现实。正如艾丽丝·门罗自己在小说扉页上所言: “逃离,或许是旧的结束, 或许是新的开始。

2.3 自我空间的重构

当卡拉选择了回归,其实选择了对自我空间的重构。是在不完美的现实中“在思想中逃遁, 去找寻一个真正的庇护所”——既在不完美的家园空间里坚忍生存, 也憧憬着自由自我。与逃离前茫然无措的卡拉不同,回归后的卡拉,“她只需抬起眼睛,朝一个方向望去, 便知道自己会往哪个方向走”,她开始成熟,并且学着逐步接受“对于埋藏在心里的那个刺痛她已经能够习惯了。现在再也不是剧痛了”,在接受不完美的现实空间历练的同时,卡拉也完成了自己对自我空间的重构——“她现在心里埋藏着一个几乎总是对她有吸引力的潜意识,一个永远深藏着的诱惑”那就是自由。

3 逃离所蕴涵着的现实意义

卡拉的“逃离”与“回归”,展现出来的是女性在精神迷失到来的那一刻所躍起的女性主体意识,是带着挣扎的疼痛,在逃离中的觉醒,分不清是怨恨还是无助,绝诀还是缠绕,绝望还是热望,或许是一种合在一起的力量,一种忧郁哀伤与觉醒意识的缠缚,以一种逃离和回归完成了从认识主体到自觉意识两个维度的升华。

笔者认为,艾丽丝·门罗在她的小说“逃离”中,一直在对女性的主体意识进行着表现,在小说中她所塑造的两个重要的女性形象,普通年轻妇女卡拉和情感独立的中年女教师贾米森太太,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涉及到了女性的两个层面——独立的女性和回归的女性。无论是卡拉的年轻迷惘,还是贾米森的清醒深刻,艾丽丝·门罗以其对文字卓越的驾驭功力,以及她对女性抱持着深刻同情与入微体察,周备的视角、多面的完成了两个充满了个性、血肉丰满的雕塑,并以此具有了延展到更为广阔社会层面女性群体的意义。因此,虽然从故事情节来看,《逃离》只是围绕卡拉个人成长而经由艾丽丝·门罗向我们讲述的一个过程,但实际上,《逃离》的外延意义要远远地大于《逃离》小说本身。

艾丽丝·门罗是通过对女主公卡拉的逃离与回归,表达了她对女性生存状态的深刻思考:毋庸置疑,陷入卡拉式生活困窘中的女性还有许多,无论是在物质上的,还是在精神上的。随着女性意识的逐渐觉醒,这些女性中的绝大多数人还在追寻属于自己心灵回归的道路上苦苦求索,于是在艾丽丝·门罗的小说版图中,现代女性以一场又一场的逃离,在自我的失落与变动的缝隙里,找寻着一方精神的故土。这种对当下女性意识的关注,是艾丽丝·门罗小说主要的架构起源,而她对加拿大小城镇女性生存状况人文主义式的悲悯,并不是在女权主义的大旗下,一味的张扬女性的逃离,而是给女性的逃离一种更为适合的途径,更令人接受和理解,同时也因此而令她的小说更加恒久闪烁。

居于小说之外现实生活之中的艾丽丝·门罗深知女性要达到自我回归的境界,离不开在广阔世界的精神历炼后,方能回溯个人的内心。而所谓女性的觉醒,需要社会环境体系相依赖,也需要人类两姓之间的和睦与和谐,才能化为当下女性意识的清醒表达。在艾丽丝·门罗看来,女性独立精神意识,并非无所顾虑的放肆,而是忍耐下的克制——卡拉选择的回归,不是忍让和退却,而是更为勇敢的面对:接受生活磨难的赠予,坚韧的活着,通过自我的挑战,将岁月酿成一杯美酒——就像小说中所描写的:“卡拉在干完一天的杂活后,她会作一次傍晚的散步,朝向树林的边缘, 也就是秃鹫在那里聚集的枯树的跟前”,在这里,艾丽丝·门罗通过对大秃鹫选择在枯树与树林之间双重栖居的描写,暗示出了卡拉已经学会在不如意的现实空间的与美好的理想空间之间的转换、徜徉,建构属于卡拉自己的人格,它们源自于卡拉经过生活的积累而形成的自我渐变,更加趋向于有一个完整、坚强的精神世界,这种卡拉经过痛苦历炼后重构的自我意识,既折射了生活的真实材质,也映射出了艾丽丝·门罗在对现实与理想所作的辩证思考后对生命意义的尊重。

参考文献:

[1] 董星.艾丽丝·门罗小说集《逃离》中女性形象分析[J].现代语文(学术综合版), 2015.05.05

[2] 康燕茹.解读艾丽丝·门罗《逃离》中的女性主义叙事手法[J].语文建设,2014.08.11

[3] 赵阿丽.生命的轻与重:解读艾丽丝·门罗的《逃离》[J].青年文学家,2015.09.30

[4] 周伟.艾丽丝·门罗的短篇小说《逃离》的开放式结尾分析[J].海外英语,2014.10.23

[5] 景巧玲.艾丽丝·门罗短篇小说《逃离》的主题[J].作家,2015.05.28

作者简介:林蔚(1984-),女,汉族,四川南充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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