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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视域看电视

时间:2022-03-14 08:30:14 浏览次数:

[摘要]当我们试图去了解现代物理学时空观念,同时会感到现代科学的种种推论与后现代主义一些思想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暗合和冲突。电影作为一类在现代科学技术基础发展起来同时又最具后现代文化表征的艺术,在这暗舍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摒弃以绝对因果论的方式在后现代思潮与现代物理学时空观念之间做出谁因谁果、谁是谁非的判断,以对一系列以时间旅行为主题的科幻电影中体现出的对“科学”现实感的消解进行分析,以对这一复杂的文化现象窥见一斑。

[关键词]现代物理学时空观 时间旅行 科幻电影 后现代语境

巴赫金说:一切事物——从最抽象的思想到河岸上的碎石——自身都打上时间的烙印,充满时间,并且在时间中获得自己的形式和涵义。时空观念不仅是我们关于时间和空间的物理性质的认识。更是我们组成自我世界观中不可回避的终极问题。每一个时代、每一个民族甚至到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对于时空不同的体验。现代理论物理学认为存在着时间旅行、时空穿梭的可能性,同时许多后现代文化的学者也提出时空压缩、叙事迷宫这些概念,让我们能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应该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时间为主题的科幻电影无疑是了解他们之间联系的最佳分析文本。就科学而言,时间旅行故事是以科学幻想作为其内容表达的一个重要部分,对于电影它又兼具了后现代文化的表征。但在具体的读解中,却往往会出现两种完全背离的视域:一种站在科学理论前沿的云端向电影投来鄙夷的嘲笑,认为这一系列电影只是对科学推论的肤浅图解;另一种则把它们赞叹为人文对科学沉重反击,仰望着电影给他们带去启示录般的思考。处在两种视域中间,电影中表现出来的科学与人文的联系却成为了鲜有人触及的第三个视域,无疑这样的缺失是令人遗憾的,因此本文力旨在试图克服前两种读解倾向中表现出来的过犹不及并希望能对第三个视域有所探寻。

一、“爱因斯坦”成为“LOGO”

爱因斯坦相对论的提出,巨大的颠覆了我们看待时间、空间的固有观念,爱因斯坦也成为人们在提及这些观念时的一个共识性标志,因此本文中借“爱因斯坦”在这指代“现代物理学的时空观念”。论及物理学的时空观念,从亚里士多德到牛顿再到爱因斯坦,每一种时空观念的提出都冲击着人类认识世界、认识自我的观念。亚里士多德认为空间的位置是绝对的,每个物体都有自己的天然位置,物体之所以运动,只是在极力地达到它的天然位置。而以哥白尼、伽利略、牛顿为代表的新科学,在时空观的特征上否定了亚里士多德体系中“空间位置”的绝对意义。但新科学并没有否定时空的绝对性,“在牛顿的时空观中,空间、时间和‘外在的情况’这三者都是相互独立的、无关的,空间的延伸和时间的流逝都是绝对的。”二十世纪以来,相对论、量子论及其结合产生的量子场论和统一场论成为近代物理学革命的主要成果,相对论对于时空关系和时空与物质关系的认识,量子力学对物质内部结构和运动规律的认识,深深地影响了人们的观念,而且广泛地改变并将继续改变着人们的日常生活和生产方式。

“宇宙大爆炸”、“虫洞理论”、“超维空间”、“平行宇宙”等等推论被科学家们提出,时间旅行的是否可能成了他们关注的热点,也成为一系列科幻电影创作的依据和想象的温床。但笔者并不赞同科幻电影是对这种观念的简单图解,而更倾向于认为科学的幻想在科幻电影中只是作为一个内容的承载方式而存在的,电影中科学的观念成为这一系列电影区别于其他电影的“LOGO”。

“LOGO”(标识语)作为广告学中的术语,原指商标符号,或是那一张小图片。例如,我们看华纳电影公司的出品的影片,一开始都会出现“WB”字样的标志,这个形象及伴随形象一同出现的音乐构成的就是华纳公司的“LOGO”。杰姆逊认为,“各种产品广告中的口号和文字都有成为LOGO的可能性。他们不再是字词(word),而变成了名称(names),这样字词也成为了形象,且这种LOGO可以是非视觉性的”。在关于广告的论述中,杰姆逊提到,“如果要想使形象起作用,就必须在消费者那里存在着欲望,同时广告形象也必须与这个欲望相吻合。但广告又不能只是直接的对欲望说话。不是说我这会正好没有烟抽,看见了一副香烟广告,便跑去买包烟”,“广告的作用在于更深一层的欲望,甚至是无意识的需要”。

关照电影亦然,例如当我们走进电影院,同时有两部电影可供我们选择,片A海报写到:“父子穿越时空交流,黑洞频率改变历史”;片B海报写的是:“父子穿越时空交流,神奇水晶球改变历史”。也许喜欢科幻电影的观众就会选择片A,喜欢神话电影的观众会选择片B,尽管两部影片讲述的同一个故事,不同只是故事中父子之间改变历史的交流工具是无线电机抑或是变成具有神力的水晶球而已。因此在这里有关黑洞频率的科学观念只是作为也仅作为一个“LOGO”彰显了电影的科学性和幻想性,吸引对科学幻想有所期待的观众群。在作为“LOGO”存在的形象世界里,语言、音乐以及本文讨论的主题(关于时间旅行的科学推论)都成为了物,然后如一个形象般发挥着它们的作用。“这个过程就是事物变成事物形象之过程,然后事物仿佛便不存在了,这一整个过程就是现实感的消失,或者说是指涉物的消失。”之于以表达时间旅行的一系列科幻电影中,我们亦可以说,有关时间旅行的种种科学推论在电影中也失去了其现实感,科学推论只是一个表明电影科幻性的“杰姆逊式的LOGO”。

二、消解“爱因斯坦”

霍金在《时间简史》的结语中说到:“19世纪和20世纪,科学变得对哲学家或除少数社会科学专家以外的任何人而言,过于技术性和数学化了,哲学家们如此地缩小了他们质疑的范围,以至于连维特根斯坦-这位本世纪最著名的哲学家都说道:‘哲学家余下的任务是语言分析’。这是从亚里士多德到康德以来哲学的伟大传统的堕落。”诚然我并不完全同意霍金所言的人文学科的堕落,但霍金此语的确是道出了科学与人文巨大分野的现实境遇,这样的境遇在以科学幻想作为标榜的科幻电影中仍可窥见一斑。现代物理学的时空观念不是一个或几个天才灵光乍现的产物,无论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是霍金的宇宙大爆炸理论更或是时下热门的“超维空间”,从宏观来看,现代物理学的时空观念有科学传统的一脉相承;从微观来看,各种推论之下的是数以万计的各种推导方程。那么电影是如何消解现代科学现实感并使之隐退或消失为一个形象化的LOGO存在的呢?下面我将从三个方面对此进行具体阐述。

第一,在科学可证实的领域,迄今为止时空旅行的是否可能仍然是一个美丽的推论,但在影片中,未被证实的推论早已直接走上前台作为影片预设的前提和故事展开的基础。现代物理学时空观念本身的复杂性遭遇消解,庞杂的科学系统或被几个镜头的剪切

匆匆隐去或直接悬而不论。如《时间机器》星亚历山大教授发明时间机器的过程被简化为几个时间镜头的剪辑和写满墙壁的推导公式,然后镜头一切,亚历山大教授掀开幕帘,一台回到过去通往未来的时间机器便屹立眼前;还有近年引起轰动的电影《蝴蝶效应》,片中人物穿梭于各时空的工具不再是过去老套的时间机器,换而借用更为前沿的“虫洞理论”,主人公艾文回到过去依靠的是他从幼年就开始写的日记,这些日记本其实就是一些“虫洞”,按照史蒂芬·霍金在《时间简史》中的通俗解释:虫洞就是一个时空细管,它能把几乎平坦的相隔遥远的区域连接起来。因此,虫洞正和其他可能的超光速旅行方式一样,允许人们来往过去旅行”。化作日记本的“虫洞”,成为电影中艾文穿越时空的神奇大门。但影片中并没有提到或暗示这是虫洞,“虫洞”的存在是电影科学性继续的前提,但理论也同时被当作一个已经可以得到共识的概念隐退到了后台。直接成为了影片具有科学依据的外衣。

因此就科幻电影本身自身来看,它的背景(复杂的科学理论的实证基础)与前景(运动的声画影像)之间的显现关系十分矛盾。一方面,“复杂”这个科学的重要背景,需要在前景中突破出来,强烈地显现在影像的前景之中,与观众之间面对;另一方面,影像又不把它的全部显现出来,甚至遏制它的显现,科学理论的庞大与复杂仅仅是局部的、暗示的。复杂的科学理论消解为没有所指或所指偏离的能指,只剩下一个摇曳在风中的躯壳。

第二,科学观念的普适性消解为个体性的时空体验。自然科学之所以对于自身领域的自足性有一种天真甚至傲慢的自信,就是因为以牛顿力学为代表的自然科学是一种与空间和地域无涉的科学(比如,由于引力“万有”的,牛顿力学不必特意关心某个地域的某个物体)。自然科学的普适性和它可以派生出有明显实效性的技术的独特优势使它既在知识领域又在社会领域获得了难以动摇的霸权。自然科学的普适性正来源于它是作用或执导的对象不是某个具体的物或具体的人。托马斯·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中认为,一个科学范式的提出,应该是能被证实或证伪的,也就是它需要具有被实证的可能性,且这种可能性的获得继而也将使科学观念获得主流的认可,给其增添上权威话语的色彩。但是在本文所论及的这一系列的电影中,科学幻想成为现实以后所能作用的仅仅被定义在个人的体验范围以内,剧中体验的个人和科学家往往处于一个边缘状态的存在。《回到未来》时间飞车的发明者是一个被认为是有些疯癫的怪博士,而使用世界飞车的主人公马丁也是一个在学校常被同学欺负的懦弱的中学生《12只猴子》里从未来世界回到现在社会的柯尔则被认为是疯子送到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而《蝴蝶效应》中的艾文本来就是一个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的病人。

无论是疯癫的博士还是精神病患者,影片中人物的定位就是处于边缘状态的,没有主流话语权的人,他们的话语是不能被大众所相信和接受的。所以当柯尔告诉医生们他是来拯救地球大灾难时,换来的只是不屑一顾的嘲笑,没有人给予柯尔帮助,并逼使他走上了一条走向死亡的不归路。但如果关于大灾难的预言是来自一个德高望重的科学家或者公信力较强的媒体,结果必然会引起巨大的重视。这种科学主流话语色彩向边缘话语色彩的转移,带来的正是科学普适性的消失,而从建构成电影讲述的个体性、边缘性的时空体验。

第三,科学观念现实感的消解还体现在影片中面对时空穿梭所面对的因果律混乱所产生的态度上。科学是需要去解决问题的,在许多谈及现代科学幻想的书中,科学家们都对时空错乱所可能带来的因果悖论进行了论述如著名的“双生子佯谬”、“外祖父悖论”和“鸡与蛋的逻辑圆圈”等等。当我们试图展现时间旅行的可能时这些佯谬和悖论是势必会被碰到和遇见的,面对种种可能性,影片没有做出是否科学的判断,而是力图从另外一面去展现种种悖论之后深层的人文焦虑。

《回到未来》,马丁回到过去,遇见了自己还没有结婚的父母,由于偶然马丁代替了未来的父亲乔治被祖父的车撞倒并先认识了未来的母亲罗莲,无意中马丁阻止了他父母命中注定的相遇,更糟糕的是他未来的母亲罗莲对马丁一见钟情。如果马丁接受了罗莲的爱,那么马丁的父母就不可能结婚,自然也就不可能有马丁,那么他就将因为永远不会诞生而消失。剧中马丁极力撮合了未来父母的恋爱,成功的避免了自己的消失。但问题在于这里的选择是马丁自己的,如果马丁选择接受罗莲的爱呢?《终结者》讲述的故事在因果律上比《回到未来》更为复杂:机器人企图回到过去杀死人类救世主约翰的母亲继而阻止约翰的诞生,于是约翰派里斯回到过去保护自己的母亲,结果里斯却成为了约翰的父亲。也就是说约翰派里斯回到过去,才有了里斯与约翰未来母亲的相遇并成为他的父亲,继而才有了约翰。影片没有简单的采取回避的策略而是使影片呈现为一个逻辑的圆圈,故事变成一个没有开端和结尾的叙事迷宫,似乎我们可以从任何一个时间开始却永远无法结束《12只猴子》里,柯尔经常回忆起,儿时曾看到的一个人在机场被枪杀的场面,结果这个反复出现的童年记忆竟是回到过去的柯尔的最终结局。

面对因果律混乱,科学被消解为如柯尔一样的宿命和无能为力。科学的强大万能或许在明天就能为我们制造出时光机器,但是时光机器真的可以存在吗?人类或许可以从科学的维度证明时光穿梭存在的可能性,但电影却告诉我们人类的道德不允许这种可能性存在。不是每个人都像马丁那样的好运能撮合成父母的婚姻并改变自己的生活,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是善良与正义的代表,当有一天我们都可以驾驶着时光机器穿梭自如时,人类将遇见怎样的困境、人类是否都能像电影里那样化险为夷呢,答案当然不言自明,电影所讲述的故事不但带给了我们一段奇异的旅行,也促使我们去反思这一切。《12只猴子》电影海报的宣传词——“The future is history”(未来就是历史)——似乎就像谶语一样寓示了“幻想”的宿命。

三、结束语

在考察科幻影片对科学和技术的表现时,笔者对单一的采取欢欣鼓舞或一无是处的态度对待科幻电影的批评程式都抱怀疑看法。而是赞同杰姆逊式的立场,强调当代文化表达的自相矛盾的特性,视电影文本为一个大杂烩的读解,里面包含着各种文化观念的冲击,有些可以带给我们启迪;有些留给我们反思;有的需要我们去揭示他科学外衣包裹下的真正内涵;有点促使我们在描述与分析、结果和原因之间做出区分。正如文章摘要所言,本文并不想过于提出某个单义的、标准的观点,以解释电影中体现出来的“复杂”,只是试图把我对这一系列电影进行读解之后的一些想法写出来。本文避开了类型化、原型流变等常见的科幻片分析模式,代之以将影片还原至其产生的后现代文化语境中,分析影片故事中“科学理论”现实感的消解过程,并继而揭示其中包含的对现代科学的批判和反思。对电影被认为是“站在科学的石头上企图搬动石头”的尴尬境遇作一个回应,也希望能给科幻电影所表达的内容找到一个存在的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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