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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孙探险记(上)

时间:2022-05-19 18:15:03 浏览次数:

亚马孙河是世界著名长河之一,其流域面积之广、流量之大,堪称世界之最:亚马孙热带雨林是世界上最大、最茂密的内陆热带雨林,林间、水中生活着数以百万种生物,仅树木就有万余种:那里的地下还有丰富的矿藏。多少年来,亚马孙的神秘色彩,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探险者。

去年7月,我作为科考队队员,参加了由今晚报社、中国科学院国际学术交流中心等单位主办的亚马孙科学探险考察,为时1个月。我近距离领略了亚马孙的神奇面貌。

与食人鱼亲密接触

在听说我要去亚马孙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去那儿会有风险,比如那里有食人鱼。我说是吗?我有些怀疑,多大的鱼能吃人?!

后来,我查了资料,同行的王津还拿来一盘DVD影像资料片,我看到了食人鱼如何吃人的景象。不知是哪国的殖民者来到亚马孙寻找金矿,有一人实在太累了,在一条小支流里洗澡,那水只到他的肚脐处,由于他的腿上有一伤口,引来了大量食人鱼,瞬间的工夫,他周围的水就被染红了。就在不远处的同伴听到扑腾水的声音,跑过去看,那人的头发漂在水上,一抓,提起一个血淋淋的只剩一半的头颅。

我当时看到这个场景,听到恐怖的配音,我有些战栗了。 看来到那里,身上再热再脏,也不能下水。

真的到了亚马孙。第一天我就问船长,这水里有食人鱼吗?

老船长笑着说,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食人鱼。

有危险吗?

老船长说,没什么事。

老船长说得很自然。看来的确没什么事。有好几次我们的小船遇上风浪,我就担心,船别翻了,我们落水会被鱼给吃了。

别说,还真有一次发生了鱼吃人的事。中国国际广播电台驻巴西记者李小玉跟我说,那是一个当地的船队在亚马孙河下游航行的时候,遇上了风浪,由于是逆行,船行的速度太慢,忘了人海口的涌潮到来。船被打翻,船上的五人受伤流血引来了大量食人鱼,全部被食人鱼吃掉了,在五公里之外,还能看到河水被染红的景象。

我再一次对亚马孙的潮水和猛鱼产生了恐惧。

“谈鱼色变”并没有阻挡我想接近这种鱼的欲念。我真的想看一看刚从水中出来时食人鱼的样子。

听米格尔船长说,这儿食人鱼其实很好捕,随便下网就能捕获,以至于鱼市上的食人鱼卖得很便宜。这种鱼体长一般仅20至40厘米,但牙齿锋利,嗅觉灵敏,非常嗜血,一旦一只动物被食人鱼咬出血,成百上千条食人鱼就会闻味扑来抢食。

老船长给我讲食人鱼如何袭击猎物的事。他说,这种鱼袭击牛马需要15分钟,而吃人时间就更短了。在亚马孙河流域的一些小支流,牧民放牧牛群,遇到有食人鱼的河流,就会把一头病弱的牛先赶进河里,用调虎离山计引开河中的食人鱼,然后赶着牛群迅速过河。而作为牺牲品的老牛,十分钟左右,就被凶残的食人鱼群撕咬得只剩下一副白骨骸。

我想钓到一条食人鱼!终于有一天,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船长。当时船长没有说话。他走进船舱,拿了一件礼物送给我——几只小鱼钩。

我兴奋极了,在他的帮助下,找来绳子做鱼线,又从厨房里取了牛肉块作为鱼饵。开始钓食人鱼啦!

鱼钩刚放到水里仅几秒钟,我就猛烈地感到绳子被拽动的力量,没等收绳,力又消失了,拉上绳子一看,鱼钩和肉都不见了,原来是食人鱼吃肉的同时咬断了绳子。第二次下钩后,也先是感觉拽动,后来没动静了,这次食人鱼把鱼饵吃了却吐出了鱼钩。

我不禁感叹这鱼的危猛。第三次下钩后,我感觉鱼上钩后迅速收线,一只20多厘米的食人鱼被拽出了水面!

有人钓上了食人鱼!

船上沸腾了!米格尔船长过来帮忙把战利品从钩上取下,所有的科考队员都来看,这是最厉害的红腹食人鱼。这条体型较小的食人鱼首先被我送到本次科考活动首席科学家陈光伟教授那里,陈教授对这条鱼进行了仔细研究,并对它的体征特点进行了记录。

晚上,在一阵掌声中,食人鱼被端上了餐桌,大家品尝后,都说鱼汤很鲜美!

吃人的鱼被人吃了。从此之后,这食人鱼如何凶猛的神话开始在科考船上被打破。后来大部分科考队员都迷上了钓食人鱼,放下带有碎肉的钓,还准能拉上一条,80%以上是这种鱼,只有20%可能是些长胡须的鲶鱼或其他的鱼。不过因为钓食人鱼,好几名队员都受了伤,中国科学院武汉水生生物研究所副所长、博士生导师聂品以及美国科学家克瑞斯在摘钩时都有被食人鱼咬伤手的经历。再后来,所有被钓上来的食人鱼,都先挨一刀,鱼头部被击中后,会短暂地休克,那时摘钩就安全多了。

后来船上烤牛肉实在吃腻了,我们就开始烤食人鱼了。吃着那白白的、鲜美的鱼肉,我们都从内心里觉得:这鱼不再可怕。

造访食人族部落

睡在科考船上的夜晚,总有不眠的时候。

有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问下铺的王津:“你想去食人族部落吗?”“当然想了,我给来张片子,你一配文,咱这报道肯定有效果!”

为了写食人族的报道,我们激动得后半夜也没怎么睡着。我们发誓一定得找一个食人族部落,去看看。

第二天,我将这个想法跟科考队的领导讲了,他们不同意我们去这样的地方,说太危险。当时我们的船正从内格罗河上游往回返,停在了一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小镇——巴塞洛斯。科考队队长说:“上午,大家可以去镇上转转,买点儿东西,吃完中午饭下午2点钟咱们启程。”我跟王津到了镇上一打听,人家说离该镇50多公里的支流深处有食人族部落。我们很兴奋,立即返回科考船,动员快艇手、当地土著小伙子苏博跟我们一块去。

我们知道他是个敢于冒险的人。我们问他你敢去吗?他说敢。那咱走吧。他说等等。他起身到小镇上去了。不多会儿,他带来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苏博说这个人认识那个食人族部落的人。有他跟着去,咱们更安全。随后他又去了船舱,拿了一把匕首别进长筒靴里。

快艇在窄小的支流里飞奔,因为要穿越树丛,有时快艇不得不停下来,用船桨拨开挡在水中的树枝。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在丛林深处看到了一片以圆顶木屋堆成的部落。那个从镇上找来的人说,就是这儿。下船吧。

我跟王津都有些紧张。

在靠近该部落河边处,我们首先遇到了一个叫托尼索的印第安老人。他看起来有70多岁,从谈话中,我们得知,他是从镇上找来的那个当地向导的朋友,自称是奇恐那(TCHUIUNA)族,一个吃人族的后裔。托尼索带我们在部落里到处转转,在这个被丛林覆盖得密不透风的小村落里,没有人在外面走动,只有几只狗来回溜达,不时朝我们狂叫。我们心里有些发抖。心想:搞不好,真遇上吃人的事情,岂不是自己送上门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托尼索,越看他心里越哆嗦,他的脸色是铁青的那种,非常凶悍。他光着上身,手里拿了一根断木。一看就觉得他肯定吃过人,甚至带头吃过人。

托尼索看出了我们内心的恐惧,他笑着说:“放心吧,现在你们是安全的,部落里已经几十年没吃过人了,再说你们

是我们的朋友。”

随后,他向我们介绍了部落里吃人的历史:部落里吃人最早源于部落之间的冲突,在冲突中失败的一方首领一般会被带回来烤了,大伙分了吃。后来,吃人逐渐成了习俗,一些不守部落规矩、屡屡犯错的人,会被一些勇敢的人杀了吃掉。后来天气恶劣、粮食匮乏时,吃人就更加厉害。尤其针对外来人,不管你从哪里来,只要你入侵到部落里,就会被视为猎物,统统吃掉。伴随猎捕丛林动物的工具越来越多,捕猎技术也越来越高,人们越来越觉得吃动物从心底里比吃人放松。而且部落里的人们开垦丛林种植的水果越来越多,有的还养殖家畜,吃人开始慢慢被人遗忘,现在人人都意识到吃人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当问到托尼索是否吃过人,他点了点头。问到吃法,他说:“这里吃人先把头砍下来,剩下的用火烤了吃,小时候也跟着吃了几块肉,感觉跟普通野兽没有什么两样。”

托尼索透露,他住在另一个部落的哥哥那里收藏有他们吃过的一个人的骨头,被吃掉的是他们家的仇人。

或许是由于害怕,或许是因为我们离集合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们匆匆从这个部落离开。托尼索将我们送到部落边缘。等我们上了快艇,他挥手大声说:“希望你们再来。”

亲近亚马孙蚂蚁

我们每天不间断航行,并随时改乘小船进入丛林。我们不但看到了高耸的大树、凶猛的鳄鱼等大的动植物,一些细微的东西也时常会吸引我们去看,去接近。

如果你仔细观察和体会这里的一切,尤其是一些细微的生物,就会觉得那里同样是一个广阔又神秘的世界。

亚马孙的蚂蚁不能不看。

在科考队深入丛林前两天里,在当地印第安向导的引导下,我们先后见到了十余种亚马孙蚂蚁。有一种蚂蚁很特别,一位印第安向导在一个蚁穴旁边停了下来,他将手放在蚁穴附近,待蚂蚁爬上手臂,然后用蚂蚁搓擦皮肤。他说,这样可以抵御蚊虫叮咬,印第安人还常用这种方法治疗皮肤病。随后,我们又来到筑在一棵树上的大蚁巢旁,印第安导游示意我们用木头敲一下树干,这时小蚂蚁都蜂拥而出,然后让我们把手放在蚁巢上,手上爬满蚂蚁后,用手搓擦后让我们闻,这时会散发出一种特殊但又非常好闻的味道。这是一种香蚂蚁,当地印第安人用它们来做香水。

进入丛林后不久,我在森林里遇到了一列密密麻麻排成长队的淡褐色蚂蚁,每个蚂蚁都在头上高举着一小片树叶,匆匆忙忙地向前奔。我好奇地跟随着“队伍”走。后来发现它们的目的地是远处一棵高大的树,蚂蚁们一直上了高高的树梢。原来它们是从这几十米的树冠层上剪下了一片片树叶。我将这个发现告诉了科考队的科学家,他们分析说:这些蚂蚁并不直接吃树叶,而是将叶子从树上:切成小片带到蚁穴里发酵,然后取食生长出来的蘑菇,所以人们通常称它们“切叶蚁”或“蘑菇蚁”。

印第安向导随后为我们逮了一只“切叶蚁”,说这种蚂蚁还可以用来治疗伤口。印第安人视它们为“绷带”。向导说,这种蚂蚁有用前面两只螯夹树叶的习惯,夹住以后短时间内是不会松开的。一旦蚂蚁的螯夹住了人的伤口两侧的皮肤,马上把两个前螫剪断,螫依然会紧紧地夹着,伤口得到了缝合。就这样,拿一个蚂蚁缝合一下,再拿一个蚂蚁缝合一下,几只蚂蚁就把一个不大的伤口缝合住了。

我们惊叹印第安人的洞察力和创造力。

在丛林里,我们还发现大多数蚂蚁喜欢在树上建巢,建造它们的“空中花园”,主要原因是亚马孙河流域的水汛随时都有可能来临,建在高一些的位置才不至于被水淹。这些蚂蚁将潮湿的泥土粒和体积微小的植物种子搬到树干有枝杈的地方筑成巢,随着巢体的一层层增加,种子也开始生根发芽。植物的根系牢牢抓住泥土,任凭风吹雨打,烈日暴晒,蚁巢都不会发生崩溃。与此同时,种子也逐渐发育成绿油油的草和茁壮的小树,有时还绽开一朵朵艳丽的花,远远望去,俨然一座座悬挂在树干上的微型花园。

马桶排蚊法

在科考船深入亚马孙河400公里的那个晚上,我们第一次遭到了蚊虫的包围。当我们的科考船第一次将船上的灯打开,我们就感觉大量蚊虫从原始森林里直奔我们而来,“嗡嗡”,它们将科考船围了个水泄不通。在船上行走,它们会随意地拍打在你的脸上。

“穿上长裤长褂!”所有的队员都往各自房间里跑。等我们从房间里出来,船上已经是“莺歌燕舞”了,所有灯的周围都黑压压的一片,大的,小的,我们分不清它们是什么品种,这些蚊虫围着灯不停地转,疯狂地舞蹈着。

这时刚好是我赶写稿件的时候,打开电脑,电脑屏幕上就爬满了会飞的大虫子,它们先在我的电脑上“排版”。看不见打过的字,就用手把它们拽走,刚捏走一只,又来一只,虽然穿得严严实实,还是被它们咬了十几处伤口。为了不让蚊虫进我们船上的不到4平方米的寝室,我同摄影记者王津商量好了一个对策,进门先敲门,听到敲门声后,把室内灯关闭后再开门,出门前也是这样,先灭灯,然后以最快速度关门。晚上我们还是被不知从哪里来的蚊子叮醒了,身上留下了一层包。

第二天我长了经验,从中午就开始关门关窗。我后来想出了一个绝妙主意:晚上先把小屋的灯关了,把连接寝室的厕所灯打开,过一会儿,蚊虫们就都到厕所里了。随后,把厕所门关闭,把手电打开放在马桶深处,之后冲水,很多蚊虫都这样被排出了室外。

关于蚊虫留给我们的记忆还有很多,比如我在出发前买的微型手电筒被派上用场,吃饭时我就把它挂在我的胸前,每次吃饭我端起杯子喝饮料前,都要往杯子里照一照,看里面是否有“不速之客”,这很管用。我的其他几名队友都有活吞蚊虫的经历,其中通过吃饭喝水途径消灭蚊虫的几率还蛮高。

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最痛苦的不是被蚊虫叮咬的那一刹那,而是在随后伤口带给我们的痒和痛。在随后几天早饭时,我都看到大家在饭桌上搔痒,撩开衣服,红红的大包布满全身,伴随大包逐渐增多,最先咬的包开始逐渐变颜色,等这些伤口变成紫色,包开始缩小,只剩顶部有一小小的血嘴时,那才是奇痒无比的时候。

我们清晰地记着到达亚马孙腹地的一个叫科阿里的小城,那是科考队员们身上的蚊虫伤口集体发作的时候,我们的科考船停泊在小城郊区的岸边,半夜醒来,我们感觉全身都长满了刺,干脆用花露水涂满全身,在失去药效之前赶快睡去。

直到我们科考队返回马瑙斯,那里的卫生医疗部门为我们做了恢复性治疗,还拍了照片。医生发现,科考队员最多的被叮了1200多个包,最少的也有百来个。一张照片通过海事卫星传了过来,还在报纸上发了。

第二天清晨,我到科考船甲板上去,看到王津正在打电话,我当时听见他说:“妈,那照片上的不是我,我没有那么严重!”我知道他那时在骗妈妈。打完电话后,王津跟我说妈妈看到那张照片后哭了,因为她认识那条腿。

她说儿子骗不了妈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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