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简称“三百千”)作为我国古代最负盛名、最基本的一套蒙学教材,在汉语史、汉字史、汉字教学史乃至教育史等研究领域拥有独特的地位。孙钧锡先生在《中国汉字学史》中指出:“过去各个朝代编撰或流行的识字书,可以认为就是当时‘常用字表’。”对这套蒙学教材用字及其流向的认识,直接涉及对传统蒙学教育识字教学的认识与评价,间接涉及对基础教育识字教学字量、字种的择取,最终对我们深刻体会汉字的独特文化具有重要意义。但长期以来,由于其流传版本各有不同,更由于无人对其用字做具体的统计分析,学术界对“三百千”用字的认识就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本文以北京师范大学徐梓主编《中国传统训诲劝诫辑要》之一,王雪梅编注的《蒙学——启蒙的课本》为依据,借助access建立的全文数据库,对“三百千”的用字及其流向做了初步的探讨。①
一、关于“三百千”用字的不同表述
比较早地谈及“三百千”用字情况的是张志公先生。他在所著《传统语文教育教材论》中,针对《三字经》的用字指出:“今天所见到的清初的本子是1140字,后来比较通行的本子(如所谓《徐氏三种》本),总共1248字。”关于《百家姓》的用字,他指出:“我们所熟悉的《百家姓》是用‘赵,钱,孙,李’打头的这一种。……《百家姓》是全然没有意义的四百多个字的堆积(通行本472字)。”并且指出:“明、清的统治者不愿意让‘赵’字打头,所以出现了下边两种改编本。”其中之一,就是“《皇明千家姓》,明吴沉、刘仲质编,有明洪武十四年(1381)乔山刘龙田刊本。收单姓1768,复姓200,共1968姓,2168字。”关于《千字文》的用字,他也指出:“只用1000个字,基本上保持不重复。”“三种合起来,总字数是2720,除去复字不算,单字恰好是两千左右,符合初步识字阶段的要求,一部分字重复出现,也有利于复习巩固。”
林治金先生在所著《中国小学语文教学史》中指出:“《三字经》相传为南宋王应麟撰。该书流传久远,版本很多。清王相训诂本《三字经》共1122字,除去重复的字,实际容纳510个单字。”“《百家姓》全书只有568字,除去复姓中重复的字,实际容纳510个单字。”“仅读‘三、百、千’即可认识1496个汉字。”
由上可见,张志公先生与林治金先生对“三百千”用字的认识完全不同。实际上,除《千字文》由于书名已经透漏出用字信息,各家对其用字的认识异议不大外,学术界对《三字经》、《百家姓》用字的表述各不相同。为比较全面地了解学术界对“三百千”用字的认识,我们选取几种影响较大的论著,将其对“三百千”用字的结论汇成下表。
通过上表,我们可以了解到各家对“三百千”用字认识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尤须指出的是,常捷所谓《三字经》1086字当为“1068”之误,李良品所谓2168字的《百家姓》当为以“朱”字打头的明代《皇明千家姓》之误,而并非指“赵,钱,孙,李”打头的这一种。
二、“三百千”的实际用字
那么,三百千究竟用了多少字?用了哪些字呢?本文以徐梓主编、王雪梅编注的《蒙学——启蒙的课本》为依据,运用access建立了“三百千”全文数据库,得出如下一些结论:
(一)“三百千”各书用字
1.《三字经》用字
《三字经》用字为1140字次,字种数为541个,其中单次字346个,复次字195个。②
2.《百家姓》用字
《百字姓》用字为568字次,字种数为500个,其中单次字451个,复次字49个。
3.《千字文》用字
《千字文》用字为1000字次,字种数为994个,其中单次字988个,复次字6个。③
(二)“三百千”整体用字
“三百千”整体用字为2708字次,字种总数为1474个。④其中,单次字966个,复次字508个。现将其用字按字频排列如下(括号内-前数字为字频,-后数字为相同频率字数):
子(24-1)不(21-1)有(20-1)学(16-1)人(14-1)而(13-1)于(12-1)曰国者周(11-4)之四百十(10-4)公金彼东方至三(9-7)读号义此梁夏五文为能如经(8-12)知祖称书孙父七中世始终礼教传二(7-15)秋司作六兴易汉宜所唐自王乃南既羊武大高师幼八载当(6-24)身家岁弟明通西史长老则相诗与尔孝亲成(5-18)宋孟门习春且善左勤若小马时年土万容上诸齐生木魏商闻平勉汤君宇训晋谷古阳言官一光九性都帝友道乐治曾咏连(4-50)丘宫琴秦山归迁千臣北尚从盛圣楚神干恶仁发夫妇车陈戎初空皆命并名灭器朝爱蒙慕满寇劳论李令景居农洪其林后常乎戚母黄别鸡及本籍记简讲何皇亡丝思斯益正无赵太应天宰行说犹虽游云谢温我虞禹元详郁席下庸严石养燕宗仕庄竹致仲钟水(3-106)姬火纲甘韩鱼盖改机要惠傅葛异福基亦扶嵇以和伏语凤封富穀过仪郭侯贵阴伊夜分华音业顾恭怀映桓苟贡叶衡广功海戈尹池禅纣忠志止多承才迟充出政处争执必安最霸白字兹藏笔蔡辨伯薄诛步张卓远章月杜端段阎岳吉冬寓欲伐法玉房对狄非存在迨戴单窦德次地哉运典丁定再漆牛田女篇蒲濮松陶童谈索隋宿强姜体惟物吴民巫莫墨宁维同目牧微男屠囊肆某申受沙首守是赏苏少熟氏士慎食声实事数情求全权犬阙叔让阮任日束荣黍融毛群康敬宣须鞠举具夕修京考可克兄孔口惧奄杨扬稷兼晏见玄起悬施节解雅近荀匡建路幸凌陵刘咸龙两禄粱吕乱伦贤罗莽仰鲁薪昔昆赖蓝星信项黎苦心力立利廉良效离(2—261)夙取璧宝寸竞资竭尽临庆履缘凊似兰馨川流息渊罔深羔动靡恃己使覆难量悲尺赞辞念形表虚堂听祸因积染恻澄气枝交投切磨箴规比隐姑造弗退颠沛匪亏静察慈殊笃诚美甚竟优登摄职儿去忘贱尊卑睦唱随外入奉棠律巨昃辰列寒来暑往收荒馀宙调腾雨露结霜丽冈短闰後鄢涂钦里呼延舌帅缑盈况珠牟佘佴哈谯笪佟第姓亢场剑拱育羌遐迩壹率宾问驹坐化被草岂敢毁伤贞得鸣翔果珍柰菜重芥河淡鳞垂羽疲鸟制服衣裳推位吊罪潜颇州虢践会盟遵约弊烦假翦横用军精威漠驰誉丹佐刑绮逸宅曲阜旦孰营合济途倾迹回感俊乂密勿寔更困弱敦青穑俶亩艺税新劝黜务轲冥素秉直庶几谦谨敕专陟钜郡泰岱主亭雁紫塞赤稼碣溪野洞庭旷绵邈岩岫杳城舍吹惊图写禽兽画彩仙观丙楼傍启甲帐楹筵设鼓阿灵背真逐意移坚持操好爵飞邑笙邙面洛浮渭据泾殿盘縻驾瑟给兵冠陪辇驱毂振户侈卿肥轻策茂勒碑刻铭磻缨坟升阶纳陛弁转疑右内县集拔聚英稾隶壁府将侠槐达聪蜜众莹泌赋棋颖悟奇廷吟灏敏警已晨曷蚕吐蜂今韫雪汝尼橐披编削头锥刺魁萤壮贫辍负挂角泉愤悔早股酆酿范彭郎韦昌苗花俞潘柳柏鲍费岑薛雷贺倪滕殷袁褚泽显前裕遗籝戏戒钱奚冯录卫蒋沈朱尤许曹邹喻郑句风哀匏革族恩序朋凡喜诂饲偏谟诰誓奥著注述诵究识择邻断杼俱惰琢香龄怒先颂顺穷智紊稻菽麦豕畜梨祚备绪除创代由炎混辽失莅继废崇祯闯焚清靖廿衰绝坠讽褒贬撮系羲揖逊社统辙邬逞战雄嬴篡献蜀鼎迄久耿厍浦柴瞿茹宦艾向廖冀暨扈弘殴殳沃蔚越夔隆毕庾堵鄂蔺乔胥苍双莘党翟郏逄聂冉郦雍郤璩桑桂寿边谭徒巩尉澹台冶淳轩辕狐赫闾欧亓仉督颛雕壤驷拓理鲜丰晁勾敖冷訾辛阚那饶甫乜蓟巢关蒯查荆红竺逯俟毋刁邰董闵季麻贾娄危江屈梅舒徐邱骆樊胡霍支柯昝颜汪夹皮卞伍余卜穆萧姚祝湛裘祁米贝臧计茅庞熊纪邵仇糜井乌焦巴弓隗宓蓬管班靳栾暴钭厉符詹韶郜郝郗滑印缪贲邓杭包崔钮龚邴邢汲裴陆翁於甄麹芮羿储卢程跃审骸垢想浴热愿凉驴骡犊啸骇笺超骧斩贼盗捕获叛布射僚床特嗣弦歌酒宴接杯觞矫手顿足悦答嫡牒续祭祀烝尝稽颡拜悚恐惶恬豫徊祜永绥劭矩引领俯廊庙带丸徘环瞻眺孤陋寡愚等诮谓助焉也矜矢纸钧巧钓释纷俗佳妙淑工聆指笑照每催曦晖朗曜璇玑斡晦魄姿妍渠寂寥寻散虑逍遥欣奏累遣蚤招闲荷的历园抽条枇杷晚翠梧桐欢诫颦象鉴貌色贻厥嘉猷祇植省默讥沉宠增抗极殆辱耻皋疏谁逼组躬扇烹饥厌糟糠故旧粮妾御绩纺饫纨侍圆洁银烛炜煌昼眠凋即寐笋巾霄根委翳落帷饱飘摇鵾独绛耽玩市适饭摩箱墙餐耳膳属肠畏攸輶⑤垣(1-966)
为更好地了解“三百千”用字实际,现将上述结论汇入下表:
三、“三百千”用字的流向
(一)“三百千”各书用字的流向
1.《三字经》
《三字经》所用字种541个。其中,见于“1500常用字”397个,见于“2500常用字”461个,见于“3500常用字”501个,见于“7000通用字”540个。⑥所有541字,均见于《新华字典》。
2.《百家姓》
《百家姓》所用字种500个。其中,见于“1500常用字”254个,见于“2500常用字”329个,见于“3500常用字”389个,见于“7000通用字”498个。⑦所有500字,均见于《新华字典》。
3.《千字文》
《千字文》所用字种994个。其中,见于“1500常用字”646个,见于“2500常用字”802个,见于“3500常用字”878个,见于“7000通用字”986个。所有994字,有993个见于《新华字典》。⑧
(二)“三百千”总体用字的流向
“三百千”所用字种1474个。其中,见于“1500常用字”838个,见于“2500常用字”1079个,见于“3500常用字”1235个,见于“7000通用字”1463个,所见于《新华字典》1473个。⑨“三百千”所有用字,均见于《现代汉语词典》。
1.流入“1500常用字”的字种(838个)
阿爱安奥八巴拔白百拜班包宝暴杯北贝备背被本比彼笔必毕壁边编辨表别宾兵并伯薄捕不布步才彩菜藏操草策查察柴长常场唱超朝车臣沉陈晨称成承诚城程池迟持尺赤充抽出初除楚处川传床创吹垂春辞此次刺从聪存寸达答大代带丹单淡当党道稻得德的登等地弟帝第典雕调丁定东冬动洞都督读独端短段断对顿多恶恩儿而耳二发伐法凡饭范方房飞非肥废费分纷丰风封蜂凤奉夫伏服浮福府父妇负富改盖干甘敢感高歌革给根更工公功宫贡姑古谷股鼓故顾挂关观官冠管光广归规贵国果过哈海寒汉好号合何和河荷贺横红洪后乎呼胡户花华滑化画怀欢环荒皇黄回会混火获祸机鸡迹积基绩及吉即极集几己计记纪季既济继夹家甲假坚简见建践江将讲交角教阶皆接节洁结解今金尽近京经惊精井景警竞竟敬静究九久酒旧居举句巨具据聚绝军君康抗考可克刻空孔恐口苦况亏困来兰朗劳老乐勒雷累冷离黎礼李里理力历立丽利隶连良粮两量列邻林临灵领令刘流六龙楼露鲁陆录路律虑率乱论罗落麻马麦满毛貌每美门盟蒙米密面苗妙灭民名明鸣命磨莫墨默某母亩木目牧内那纳乃男南难能尼年念鸟宁牛农怒女欧盘朋皮偏篇贫平七齐其奇启起气器千前钱潜遣强墙巧切且亲勤青轻倾清情庆穷秋求曲取去全权劝群染壤让热人仁任日荣容如入若弱塞三散色沙山扇善伤商赏上尚少舍设社射摄身深神沈审甚升生声省圣盛失师诗施十石时识实食史使始士氏世市事是适释收手守首受书叔殊熟束述数双谁水税顺说丝司思斯四似肆松苏俗素虽随岁孙所索台太泰谈唐堂特体天田条听庭通同童统头投图徒涂途土推退外玩晚万亡王往忘危威微为维委卫位温文闻问我乌无吴五伍武务物悟西息习席喜戏系下夏仙先鲜显县献相香箱想向项象削小效笑写谢心辛新信兴星刑行形姓幸性兄雄修须虚许序续宣学雪寻训延严言岩颜扬羊阳杨养摇要也野业叶夜一衣仪宜移遗疑已以义艺亦异易益意因阴音银引印应英营映永用优尤由游友有右幼于余鱼与雨语玉育欲元园圆缘远愿约月越云运载再在赞早造则择曾增战张章招赵照者珍真振争正政之支枝知执直职植止纸指至志制治致智中终钟众重州周珠诸竹逐主属助注祝著专转庄壮资子字自宗奏足族组祖最罪尊左作坐
2.流入“2500常用字”的字种(1079个)
除去流入“1500常用字”的838个字种外,还有如下241个,合计1079个。
哀霸柏傍饱悲碑逼弊丙卜餐蚕苍昌肠尝辰闯驰耻崇仇储慈催翠戴耽旦盗颠殿吊钓董堵杜惰烦纺匪坟愤讽扶符俯傅覆冈纲葛弓恭躬巩勾孤桂衡狐槐煌悔惠毁饥籍佳嘉驾稼兼剑贱鉴姜焦竭戒巾谨晋鞠矩俱惧俊糠寇旷昆赖蓝郎廊梨厉廉凉梁粱辽僚陵龄柳隆驴骡骆茅茂梅孟蜜眠绵勉庙敏摩漠慕囊酿叛陪蓬披疲飘魄戚漆棋岂迁谦乔琴禽丘驱屈渠泉犬饶融辱桑裳舌申慎侍誓寿兽疏舒暑衰帅霜饲宋诵颂宿笋汤陶腾亭桐屠吐丸汪畏翁沃勿夕溪闲弦贤咸详孝欣薪熊徐畜绪悬雅炎厌宴雁燕仰遥冶隐盈庸咏犹愚宇羽浴御裕誉悦跃宰糟泽贼宅斩帐贞郑忠宙昼朱烛姿紫遵
3.流入“3500常用字”的字种(1235个)
除去流入“2500常用字”的1079个字种外,还有如下156个,合计1235个。
艾褒卑璧贬秉曹巢澄逞侈宠淳篡崔撮邓嫡刁鼎敦尔樊焚冯甫赋羔戈耿拱苟垢寡郭骇韩杭赫侯徊宦惶晦霍讥稽寂祭冀贾蒋矫芥诫荆靖驹爵钧魁寥鳞凌娄陋卢吕履伦洛莽糜靡泌铭睦穆聂钮殴徘潘庞沛烹彭颇蒲浦迄钦秦卿闰瑟膳笙矢恃淑黍蜀庶谭棠恬廷拓尉谓蔚魏紊巫梧昔侠翔萧啸邢轩玄薛逊阎奄姚伊壹揖邑逸殷吟缨莹萤颖郁喻寓豫渊袁辕岳蚤瞻辙仲锥坠卓琢
4.流入“7000通用字”的字种(1463个)
除去流入“3500常用字”的1235个字种外,还有如下228个,合计1463个。
敖鲍贲陛卞弁邴蔡恻岑禅晁敕褚俶黜辍笪岱迨殆澹狄凋牒钭窦犊笃鄂迩佴酆弗阜皋诰郜龚缑毂诂穀虢骸郝灏曷弘祜扈桓晖玑姬嵇汲蓟暨稷郏笺翦绛碣矜靳泾瞿厥郡阚亢柯轲蒯匡夔郦莅廖蔺聆逯禄闾栾邙寐縻宓邈乜闵冥缪谟牟柰倪辇廿杷逄匏裴枇颦濮亓祁绮羌谯诮妾邱裘璩阙冉戎茹汝阮芮颡穑觞韶劭邵佘厍豕仕殳菽孰祀驷俟嗣悚夙绥隋邰滕眺佟橐纨罔韦帷惟炜隗渭斡邬毋郗奚羲曦郤遐骧逍霄莘馨岫胥璇荀焉鄢妍筵晏杳曜贻乂羿翳尹楹嬴雍攸猷於俞馀虞禹庾饫垣曰韫哉昝臧昃翟詹湛仉祯甄箴烝陟纣诛竺杼颛兹訾邹佐祚
5.流入《新华字典》的字种(10个)
除去流入“7000通用字”的字种1463个外,还有“稾後钜鵾磻祇麹寔籝輶”等10个,合计1473个。
这些字或为现代汉语用字的繁体字、异体字,或为现代汉语的冷僻字,或为古代汉语专用字,有的在现代汉语中只作为非成词的语素。其中,见于《新华字典》的10字中,“後”为“后”的繁体字,“麴”为“曲”的繁体字;“槀”为“槁”、“稿”的异体字,“钜”为“巨”的异体字,“寔”为“实”的异体字;“鹍”即“鹍鸡”,用来指称“古书上说的一种像鹤的鸟”,“祇”古代称“地神”,“輶”指古代一种轻便的车;“籝”为箱笼之类的器具。除此之外,“磻”一般与“溪”组合成“磻溪”,用来指称“古水名,在今陕西省宝鸡东南”。不见于《新华字典》的只有“凊”,但该字见于《现代汉语词典》。据《现代汉语词典》,我们知道“凊”字主要用于书面语,其意义是“凉”。
为了更直观地了解“三百千”用字的流向,现将上述结论汇于下表:
“三百千”用字的83%至今仍为“现代汉语常用字”,99%仍为“现代汉语通用字”,只有一个没有进入《新华字典》,所有用字均见于《现代汉语词典》,并为我们今天所用。其中不少用字纵贯古今,实际上是我们汉语的核心用字。由于“三百千”等文献“最集中、最充分、最典型体现中国传统文化”,“蕴藏着中国文化的全部秘密”,⑩而其负载的文化又由其所用汉字来体现,因此这些核心用字对我们今天的母语识字教学、少数民族语言教学、对外汉语识字教学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注释
①“三百千”的版本很多,用字也各不相同。如岳麓书社《传统蒙学书集成》所收《三字经》的用字字次为1123个、字种为529个,《百家姓》的用字字字为472个、字种435个,《千字文》的用字字次为1000个、字种为991个。本文之所以选用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版,主要是因为该版所收“三百千”为通行的版本,并且经王雪梅校注,讹误不多,比较逼近“三百千”用字实际。
②《三字经》原文有“稻梁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句,其中“梁”字明显错误,本文将其正为“粱”后再加以统计。
③《千字文》原文有“海咸河淡,麟潜羽翔”句,“麟”字明显错误,本文将其正为“鳞”后再加以统计。一般认为,《千字文》是作者编次王羲之书1000个不同的字而成,因此基本上无重复字。关于这一点,张志公先生曾特别注明:“个别的重复是有的,如‘女慕贞洁’‘纨扇圆絜’,‘洁’与‘絜’通。”但张隆华先生指出:“‘絜’和‘洁’音义相同,形体不同,是代表同一词的两个字。不算是重复字。”其实,《千字文》中是有重复字的。据我们统计,《千字文》中计有6组重复字:“云腾致雨”与“禅主云亭”中的“云”,“玉出昆冈”与“昆池碣石”中的“昆”,“周发商汤”与“盖此身发”中的“发”,“女慕贞节”与“节义廉退”中的“节”,“百郡秦并”与“并皆佳妙”中的“并”,“戚谢欢招”与“亲戚故旧”中的“戚”。
④本文字种数是从古代汉语用字的角度,即严格按照原文统计出来的。如果从现代汉语规范字的角度统计,“三百千”所用字种当为1470个,因为“後”与“后”、“麴”与“曲”、“巨”与“钜”、“实”与“寔”等4组繁简字、异体字均出现于原文。
⑤“輶”字原文字形写作“左车右酋”,因字库无此字、无法输入,所以本文将其写作“輶”。
⑥《三字经》所用541个汉字,只有“籝”字不见于“7000通用字”。
⑦《百家姓》所用500个汉字,只有“麹”、“後”2字不见于“7000通用字”。
⑧《千字文》所用994个汉字,除“凊”字外均见于《新华字典》,只有“磻稾钜鵾祇凊寔輶”8字不见于“7000通用字”。
⑨本文所谓“1500常用字”、“2500常用字”、“3500常用字”系指按字频排列的《现代汉语常用字表》中的前1500常用字、2500常用字、3500常用字;“7000通用字”系指《现代汉语通用字》用字。
⑩徐梓《中国传统训诲劝诫辑要》总序,王雪梅编注《蒙学——启蒙的课本》1—2页。
参考文献
[1]孙钧锡《中国汉字学史》第294页,学苑出版社1991
[2]王雪梅编注《蒙学——启蒙的课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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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林治金主编《中国小学语文教学史》第102页、104页、105 页,山东教育出版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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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常捷《李瀚〈蒙求〉研究》,南昌大学统招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2007年,第5页
[10]《新华字典》(第10版)第186页、405页、147页、248页、440页、272页、384页、582页、576页、364页,商务印书馆,2004
[11]《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第1119页,商务印书馆,2008
[12] 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汉字处《现代汉语常用字表》,语文出版社,1988
[13] 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汉字处《现代汉语通用字表》,语文出版社,1989
[14]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代汉语教研室编《现代汉语》,183—188页,商务印书馆,2002
(通讯地址:252059 聊城大学语文教学论研究所;
200241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
附录:“三百千”所用字种(1474)
(按音序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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