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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与现代“士”文化精神的重塑

时间:2022-05-13 15:40:08 浏览次数:

摘 要:随着现代中国社会结构的变革,中国传统的“士”阶级随之瓦解。对社会政治和文化思想的反思和焦虑,促使知识分子对传统的“士”文化进行重新审视。而在五四启蒙运动的大背景中,中国知识分子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如何在中西文化的冲击中,对现代“士”文化思想进行建构。作为学贯中西的学者,林语堂构建了自己的信仰体系,重塑了“上帝”;在西方启蒙思想的影响下,他将“个性主义”与“法治社会”并举;在对中国国民性的思考中,重塑了现代“士”文化精神。

关键词:重塑“上帝” 个性主义 怀疑与批判

作为学贯中西的学者,林语堂是以全方位开放的姿态来接纳各种文化思想的,因此他的“士”文化精神体系既根源于中国传统文化,也受到外来的西方文化思想的影响。林语堂在童年时期就受到基督教思想的濡染,在经历了“信奉——背离——复归”三个阶段的变化后,林语堂重新搭建了自己的宗教信仰。因为受到西方启蒙思想的影响,他对“个体与社会”的问题也有自己的见解,他把人的个性、人的自由、人的权利作为一切思考的出发点与归宿。此外,林语堂身上还具有西方式的怀疑与批判精神,他对中国国民性进行深刻思考,并一针见血地指出中国人身上潜藏的种种劣根性。在社会转型期,林语堂重塑了现代“士”文化精神。

一、重塑“上帝”

鸦片战争之后,中国“闭关锁国”的局势被打破,基督教作为文化侵略的一种形式,也伴随着西方列强涌入中国社会。这一现象,促使一大批中国现代作家直接受染于宗教文化。五四文学运动时期,一些直接体现宗教思想文化的文学作品出现,虽然这些作品并不都是文学史上颇具影响力的佳作,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宗教对中国现代文学的重要影响。在《五四文学思想主流与基督教文化》中,学者喻天舒指出:“五四文学思想主流的形成,正突出体现了西方基督教文化对中国现代文学观念的一种深刻影响。”{1}

基督教信仰,在林语堂的文化精神体系中占据重要的地位,可以说这是贯穿他一生的重要问题。他创作道路的变化、文化思想的发展等等,都与其有着复杂而密切的关系。基督教信仰,是铺向他精神世界的敲门砖,并“已经成为他所有文学作品和美学思想的底色,也成为他价值观的根基”{2}。纵观林语堂一生的宗教信仰旅程,大体上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即信奉、背离、复归。

第一阶段,基督教的“信奉”时期。林语堂出生于一个基督教的家庭,其祖母是家中第一代基督教徒,其父亲也追随祖母而信教——其父“名叫林至诚,含有笃信基督的意味”{3}。作为教会牧师的儿子,林语堂自小就受到了基督教文化的熏陶,基督教义中所提倡的博爱与慈悲的观念深深地影响了他。由于父亲的牧师身份,林语堂经常能够阅读到教会油印的宗教周报,这些小册子和书报既有基督教教义的内容,也有关于西方世界的思想介绍,这在某种程度上,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林语堂后来文化思想体系的构建,同时这也为他开启了进入西方文化世界的大门。

第二阶段,对基督教的“背离”时期。童年时代的林语堂追随家庭而信仰基督教,严格来说,这种信仰方式并不是他自主选择的,而是一种“耳濡目染”式的、不自觉的接受。因而,林语堂对于这种信仰并不是盲从,而是抱着“追求真理”的精神来对待;也就是说,在他心中,对于基督教始终保留着一种理性审视的态度。

离开家乡后,林语堂来到上海圣约翰大学读书。他曾经在神学院上课,也曾有过从事牧师的职业理念,但是在神学院的学习时期,他所接触到的却是烦琐枯燥、扼制天性的教义信条,以及种种宗教传说。对基督教义内容的种种疑惑,使得林语堂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他在文章中坦言:“我的问题,有时会发现相互矛盾的答案,有时没有答案。一被袭击,我就逃走,再度被击,再次后退。一切神学的不真,对我的智力都是侮辱。我无法忠实地去履行。”{4}除了对迂腐教义本身的怀疑,在这一时期,中国传统文化对林语堂产生了极大的“诱惑”。但是,教会教育要求中国教徒不仅“要和中国的哲学绝缘”,同时也要“和中国的民间传说绝缘”。可以说,这种教育完全是将中国文化隔离开,为信教的学生营造了一个“全方位西化”的真空环境。但在此时,中国文化对林语堂具有更强烈的吸引力,这使得他不顾基督教义而闯进了中国文学的悠久殿堂,这同时也促使其文学视野逐渐从西方转向中国。他在学校里开始疯狂地阅读诸子百家、通俗小说等传统文学作品,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戳破了基督教文化为教徒营造的“文化真空”,而当林语堂站在中国文化本位的角度再来审视自己的信仰时,他对基督教的怀疑又加深了一重。用林语堂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已失去对信仰的确信,但仍固执地抓住对上帝父性的信仰”{5}。

宗教信仰的链条开始松动,在这种“反信仰”的转变中,辜鸿铭对林语堂的思想产生了类似于“催化剂”的重要影响。在林语堂眼中,辜鸿铭有远见卓识、思想深度,更有颠覆主流价值取向的勇气与能力。辜鸿铭并不攻击耶稣基督的训诫,他攻击的是“伪基督教”和“伪基督教徒”。这促使林语堂心中埋藏的那种理性审视的态度日渐复苏,他开始反思“到底什么才是基督教的本质”。

在《从异教徒到基督教徒》一书的绪言部分,林语堂提到其父亲年轻时曾帮助一个牧师太太挑行李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他的感悟是:“各个宗教的祭司们常喜欢加重青年信徒的重担,还对他们说‘你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强壮的孩子,你可以担得起。你只要相信,你就会发现这是真的’,往往使那些年轻人的肩头长出脓包。”{6}从这个故事里,林语堂看出了“伪基督教”的欺骗性。

如果说上述列举的原因,都还不足以促使林语堂宗教信仰的根基产生动摇,那么对基督教“原罪”说的质疑,则彻底抹杀了他心中对基督教残存的最后一丝顾念。自此之后,林语堂终于踏上了“背离”基督教的道路。

在基督教中,“原罪”起源于亚当与夏娃偷食禁果,因而教会认定人类具有与生俱来的罪孽,即使是刚出生的婴儿也不能幸免,只有信仰基督才能获得“救赎”。从这点上来看,“原罪”说也就构成了基督教信仰的逻辑起点。然而,在教会中,耶稣所宣扬的“上帝之爱”及慈悲宽恕的精神鲜有人提及,牧师反复强调的是“惩罚”。从这一点上,林语堂对教义中的“原罪”说提出了质疑。林语堂认为,基督教徒把“原罪”演绎成了神话,它强调“惩罚”“赎罪”以期“拯救”的逻辑思维,漏洞百出,人类不能因为时代遗传“原罪”因子而受罚。他根据伦理和法律常识,进一步否定了“原罪”说,在他看来,只有当人类行为本身发生触犯法律与违背伦常的时候,才构成了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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