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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包”不是蒙古包

时间:2022-05-14 09:10:05 浏览次数:

“敖包”一词随着影视金曲《敖包相会》和爱情歌曲《敖包再相会》的广为流传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加上近几年草原民族复兴的如火如荼的敖包文化,更使“敖包”成为耳熟能详的词汇。但是,“敖包”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很多人所理解的“蒙古包”?下面我们就谈谈有关“敖包”一词的来源、名称的特点和有关文化等问题。是拉丁文转写为oboγ-α。

在蒙古语中,同源词oboγ-α(敖包)和oboγ(姓氏)都是由蒙古语的ebüge(祖先、祖父)一词演变而来的。也就是说,敖包作为氏族祖先的祭祀场所,古代敖包祭祀是由同一氏族的人们去完成,并且祭祀相同敖包的人们也就成为同一姓氏的人。

把蒙古语词oboγ-α翻译成“敖包”的时间并不很长,在清代及以前的文献里面几乎找不到它的踪迹。使用频率比较高的倒是“鄂博”一词,如苏尔鄂博、绰卜鄂博、舒苏鄂博、达年鄂博、鄂博台、鄂博布哈、鄂博穆尔等;其次还有“阿不”“乌不”“武伯”,如索阿不、迪辇阿不、阿不漠、乌不屯、武伯不花。

有意思的是,同样都是蒙古语译词,为什么后出的译词“敖包”竟然后来居上很快就替换了早出现的“鄂博”“阿不”等词形呢?我们认为主要有这样三个原因:

第一,类化的作用。蒙古包可以说是最为人熟知的蒙古族的标志,它本是满族对蒙古族居住的房屋的称呼。汉语中的“蒙古包”在清代的文献里面就出现了。例如,《钦定热河志》曰:“皇上命合为一次以示体恤,设蒙古包六座。”“敖包”与“蒙古包”从词形到词义似乎都有天然的联系,正是因为“蒙古包”一词的类化作用,所以使“敖包”一词的知名度更高,因而也比其他几个词更占优势。

第二,从语音角度看,“敖包”二字的韵腹都是ao,比“鄂博”“阿不”“乌不”“武伯”等词发音时的开口度大、舌位低,也就更加上口和响亮。

第三,音译加意译的“敖包”相较于音译的“鄂博”等词,与一般汉语词汇看起来更“亲如一家”,构词理据也更为明显。

敖包最原始的形态就是草原上的牧民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用石头和土块堆起的包。敖包有大有小,有的敖包很矮很小,有的敖包很高很大。在现代语境下,越来越多的政府参加到敖包的建设和祭祀中来,对于当地政府来说,敖包的意义更在于它是当地的一张文化名片。因此,近些年敖包的建筑规模和形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无论钢筋混凝土怎样坚固,敖包最具传统性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比如:石堆、插在石堆中央的树干或者树枝、悬挂在树枝上的布匹或者其他附属物。

《汉语大字典》“包”的第11个义项解释是:“象包裹的物体。如:小山包;蒙古包。”既然“包”的义项与敖包所表示的石堆的高大、隆起、圆形的特点很相合,“敖包”一词的后来居上和广为流传也就顺理成章了。

如今,敖包祭祀已经成为蒙古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等少数民族最重要的祭祀形式,敖包文化成为我国北方草原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内容。祭祀敖包一般多在每年水草丰美、牛羊肥壮的夏天。祭祀方式大致有血祭、酒祭、火祭和玉祭四种。不管采用哪种祭法,都要请一些喇嘛来焚香祷告,诵经拜忏,官、民一起围着敖包,从左向右走三圈,祈神降福。祭祀仪式结束后,就举行传统的赛马、射箭、摔跤、唱歌、跳舞等娱乐活动。

毫无疑问,敖包最重要的功能是它的宗教功能,但是,我们也应该知道敖包还具有标界、指示的世俗功能。有人考查认为,敖包最初出现的时候,是垒土石作为界标,即道路和境界的标志,起指路、辨识方向和行政区划的作用。在《钦定大清会典事例·理藩院·疆理》中记载:“游牧交界之处,无山河以为识别者,以石志,名曰:‘鄂博。’”有些用作界限的山河,也叫“鄂博”。龚自珍在《蒙古台卡志序》中说:“鄂博,以山为鄂博,以河为鄂博,以垒为鄂博,二十五部落如其境。”章炳麟在《訄书·封禅》中说:“因大麓之阻,絫土为高,以限戎马,其制比于蒙古之鄂博。”

敖包是时代的产物,它随着蒙古人社会生活的变迁而产生新的种类并被赋予新的文化内涵。后来敖包渐渐成为自然神灵和祖先神灵所栖之场所,也成为某一氏族、某一区域的保护神。这样,原来的界标、路标就变成了祭祀山神、路神、村落保护神等神灵的场所,而且还可以根据需要选址建造。方观承在《从军杂记》中云:“峰岭高处,积乱石成冢,名鄂博,谓神所栖。”纪昀在《乌鲁木齐杂记》中云:“鄂博者,累碎石为蕞以祀神。”敖包成了人们顶礼膜拜的圣地。就是在平时,蒙古族的牧人在赶路时如遇到敖包,一定也会虔诚地下马参拜一番,上马前行之前他们绝不会忘记在敖包的上面添一块或几块石头或几捧土。

至于年轻的男女为什么选择在敖包相会,大概除了因为敖包在茫茫大草原上具有指示方向不至于迷路的原因以外,最重要的是他们希望自己的爱情能在那里得到神灵的保护。

参考文献

[1]刘文锁,王磊.敖包祭祀的起源[J].西域研究,2006(2).

[2]包海清.蒙古族敖包祭祀仪式渊源[J].青海民族研究,2009(1).

[3]清高宗弘历敕撰.钦定辽史语解[M].清道光四年武英殿刻本,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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