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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恨歌》到《长生殿》

时间:2022-05-13 13:00:07 浏览次数:

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历史故事习称“天宝遗事”,他们的离合生死之情是与安史之乱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安史之乱起,玄宗从长安奔蜀,路经马嵬驿,禁卫军逼迫玄宗缢杀杨贵妃。

乐极生悲——诗人眼中的天宝遗事

李杨情事因有其深邃的历史内蕴,自发生之时便有诗人咏叹。杜甫的《哀江头》已开其端:

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笑正坠双飞翼。

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

清渭东流剑阁深,去住彼此无消息。

感叹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悲剧。“血污游魂”点出杨贵妃遭变横死。长安失陷,身为游魂亦“归不得”。杨贵妃埋葬在渭水之滨的马嵬,唐玄宗却经由剑阁深入山路崎岖的蜀道,死生异路,彼此音容渺茫。昔日芙蓉苑里仰射比翼鸟,后来马嵬坡前生死两离分,诗人运用这鲜明而又巧妙的对照,指出了他们逸乐无度与大祸临头的因果关系,写得惊心动魄。

时至中唐,更多文人开始反思历史,白居易的叙事长诗《长恨歌》以诗人的才情,借历史人物和民间传说,形象地叙述了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悲剧。全篇中心是歌“长恨”,但诗人却从“重色”说起,并且予以极力铺写和渲染。“日高起”、“不早朝”、“夜专夜”、“看不足”等等,看来是乐到了极点,像是一幕喜剧,然而,极度的乐,正反衬出后面无穷无尽的恨。唐玄宗的荒淫误国,引发了政治上的悲剧,反过来又导致了他和杨贵妃的爱情悲剧。悲剧的制造者最后成为悲剧的主人公,这是故事的特殊、曲折处,也是诗中男女主人公之所以要“长恨”的原因。更体现白诗最鲜明的特点——讽喻。

与《长恨歌》异体同工的《长恨歌传》

与白居易的《长恨歌》几乎同时,出现了陈鸿的短篇小说《长恨歌传》。它们有着相同的写作背景:

唐宪宗元和元年,白居易任盩厔(今西安市周至县)县尉。某日,与友人陈鸿、王质夫到马嵬驿附近的仙游寺游览,谈及李隆基与杨贵妃事。王质夫认为,像这样突出的事情,如无大手笔加工润色,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磨。他鼓励白居易:“乐天深于诗,多于情者也,试为歌之,何如?”于是,白居易写下了一首叙事长诗,陈鸿同时写了一篇传奇小说《长恨歌传》。

本篇写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内容和白居易的《长恨歌》是一致的,只是详略不同罢了,体裁上相得而益彰。作者自称他作本篇和白居易作歌,“不但感其事,亦欲惩尤物,窒乱阶(堵塞祸原),垂于将来(使将来的人也知道)。”这样提法,把祸国殃民的罪过归于归女,完全是一种封建士大夫思想,是本篇的糟粕。并且,这种女人是祸水的思想和同情杨妃的民间传说是矛盾的,作者把这两者混在一起,造成了思想上的冲突。

从艺术上论,陈鸿此传,笔酣墨饱,为此前作者所不及。到了宋代,史官曾摭采《明皇杂录》、《开天传信记》、《安禄山事迹》等书和本篇,改写成为《杨太真外传》二卷。用本篇作为戏剧题材的,在元代有白朴的《梧桐雨》,在清代有洪升的《长生殿传奇》。

秋雨梧桐叶落时——杂剧《梧桐雨》

“元曲四大家”之一白朴代表作《梧桐雨》,全名《唐明皇秋夜梧桐雨》,取材于唐人陈鸿《长恨歌传》,取自白居易《长恨歌》“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一句。以元杂剧传统的四折一楔子体制写李杨故事。其情节是:幽州节度使裨将安禄山失机当斩,解送京师。唐明皇反加宠爱,安遂与杨贵妃私通。因与杨国忠不睦,又出任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反,明皇仓皇逃出长安去蜀。至马嵬驿,大军不前,兵谏请诛杨国忠兄妹。明皇无奈,命贵妃于佛堂中自缢。后李隆基返长安,在西宫悬贵妃像,朝夕相对。一夕,梦中相见,为梧桐雨声惊醒,追思往事,倍添惆怅。

全剧结构层次井然,诗意浓厚。内容上,《梧桐雨》没有把李杨爱情写得那么纯洁、真挚。它不仅不回避唐明皇父纳子妇的历史事实,还依据野史传闻点名了杨贵妃与安禄山的私情,可见它并不是以单纯的爱情为主体的。另外,相较《长恨歌》,《梧桐雨》更多的涉及唐明皇耽于享乐而招致战乱的问题,但也没有展开,所以它也不是一部以总结政治教训为目的的历史剧。从全剧的核心部分——曲词来看,它的重心实际是以作者自身的体验为依据(金亡入元,流寓各地),来摹写唐明皇的内心世界:一种对盛衰荣枯无法预料和把握的幻灭感。而在我国的传统诗文中,梧桐形象本身即包含伤悼、孤独、寂寞的意蕴。

《长生殿》——李杨爱情故事的升华之作

《长生殿》乃清初戏曲作家洪升所作,历十余年始成。曾三易其稿,初名《沉香亭》,继改称《舞霓裳》,三稿始定今名。

长生殿乃唐都长安城郊的皇家园林,即今西安市临潼区的华清池。曾是唐玄宗与杨贵妃七夕盟誓之地,经过诸多文学作品的渲染,早已成为流传千古的中国古典浪漫爱情圣地。

洪升在《长生殿自序》中说:“余览白乐天《长恨歌》及元人《秋雨梧桐》剧,辄作数日恶”。由此可见,他深为这些作品所感动,有意在他的剧本中采用这个传统题材,发挥自己的创造性。《长生殿》全剧共50出,规模宏大,内容丰富。它以李杨故事为情节线索,广泛地展开了对当时社会、政治的描绘。作者写出了帝王的爱情并不专一。

作者处理杨玉环这个人物也有特色。他并不像明人传奇《惊鸿记》那样写“太真秽事”,而是写出了一个帝王宠妃的既骄纵、悍妒又温柔、软弱的典型性格。在争夺君王的爱情时,她对敌手是毫不留情的,正如她在《夜怨》一出所说:“江采苹、江采苹。非是我容你不得,只怕我容了你,你就容不得我也。”而当她得宠时,又时时不免“日久恩疏”的惊恐。作者对她既有批判,又有所同情。尽管她在马嵬坡下自尽,承担了一切罪恶,但作者并没有把安史之乱的全部罪责归之于她。《弹词》一出中,以铁笛擅名的李謩说:“休只埋怨贵妃娘娘,当日只为误任边将,委政权奸,以致庙谟颠倒,四海动摇”,也代表了作者的观点。

(编辑/穆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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